剛剛過去的高考,本應(yīng)是承載著千萬名考生無數(shù)希望的日子。
然而對于江華二中的18歲高三考生陳薇薇而言,卻永遠等不到這一天了......
7月7日,陳薇薇媽媽發(fā)文緬懷女兒:
“女兒今天是高考日,你苦讀了十一年卻沒能如愿參加高考,生前是媽媽的希望,走后是媽媽的驕傲!兒來一程,母念一生?!?/p>
原來,早2019年8月9日,陳薇薇就被檢查出患伯基特淋巴瘤晚期。
懂事的她曾想多次放棄治療,但在父母、朋友、老師的陪伴和鼓勵下,她才決心繼續(xù)與病魔抗爭。
不幸的是,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,于是她做了最壞的打算:
“媽媽,我要是真的不行了,就把我的遺體捐獻出去?!?/p>
此外,她還想將她的部分器官捐獻給需要的人:
“即便我不在了,我身體的某個部分還在‘活著’發(fā)揮作用,這樣我也不算離開這個人世了”。
因為她覺得“淋巴瘤”比較復(fù)雜,這樣的身體可能會有研究價值,自己已經(jīng)深受病痛折磨,不希望其他家庭也承受同樣的痛苦。
這個猶如天使般微微綻放的生命之花,就在5月14日,在媽媽的懷里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5月15日凌晨,薇薇媽媽顫抖著在女兒的遺體捐贈單上按下了手印。
隨后,陳薇薇的遺體便運往了永州職業(yè)技術(shù)學校醫(yī)學院。
但其實我們都知道,薇薇的離開并不意味著生命的結(jié)束,而是生命的延續(xù)。
死亡在我們所生活的社會氛圍里,通常是一個難以啟齒的話題,但卻是每個人畢生都會經(jīng)歷的。
2013年,紀錄片《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后》以最平淡的視角,記錄了最偉大的凡人。
猶如一顆從天而降的催淚彈,觸碰著每個人內(nèi)心深處最柔弱的地方。
紀錄片的主人公是一對普通的臺灣夫妻:林惠宗和徐玉娥。
早在1992年,游泳教練林惠宗和妻子徐玉娥就共同簽署了遺體捐贈協(xié)議書,
直到妻子2012年病逝后,林惠宗遵照妻子的遺愿,將她的遺體捐贈給臺灣輔仁大學醫(yī)學院做“大體老師”。
什么是“大體老師”?
起初聽到“大體老師”的時候,本以為是醫(yī)學解剖課程的授課教師,了解后才知道是去世以后才能成為的老師。
在臺灣,去世后將遺體捐贈給醫(yī)學院為解剖課程教材所使用的逝者,被尊稱為“大體老師”(也稱作“無語良師”)。
他們以無言來授課,以肉身為教材,教會了千萬醫(yī)學者救死扶傷的真諦。
遺體送到醫(yī)學院時,需要先進行防腐處理,將尸體在福爾馬林中浸泡一年后,再放到冷藏柜冷凍等待具體的教學安排。
所以,大體老師一般最快也要經(jīng)歷兩年才會被送上解剖臺。
正是這兩年多的時間,拉長了林先生與妻子的告別時間。林先生每隔一兩個月都會從嘉義開車250多公里到臺北看望妻子。
“思念的心情還是會隨著時間而消失,每一個人都一樣,沒有一個人是例外的。”林先生在一次拍攝時說道。
對他來說,在風雪之中,能夠陪伴至親,已是幸運。
林先生總喜歡輕聲溫柔地叫著老婆,跟妻子分享家里的日常瑣事。
關(guān)于女兒林玉汝:“最近跟女兒的關(guān)系緩和了許多”;
平日里,林先生和兒女并沒有什么交流,都是各自忙碌,“互不打擾”。就連女兒有事與父親商量,都會通過寫信的方式傳達。
在妻子去世前,一直希望丈夫和女兒的關(guān)系能有所改善。
關(guān)于兒子:“我是希望兒子去考警轉(zhuǎn)消防的,這樣技能比較好......”
盡管在鏡頭前,林先生經(jīng)常能一如往常地談笑風生,但卻總是在妻子面前聊著聊著就泣不成聲......
臨近解剖課教學,林先生被通知去見妻子最后一面。
直到解剖課程開始后,家人就再無法探望,“因為害怕沖擊力太大。”輔大的醫(yī)生蔡怡汝教授說。
這是他和妻子的最后一次對話:“如果說以后想要見你,就沒有機會,只能看照片?!?/p>
“那些學生會好好對你的。”
“以前看你的時候,還沒有什么感覺,就是你在這里已經(jīng)很安穩(wěn),然后今天早上要出門,越想越不舍?!?/p>
如果說病逝是第一次告別,那這便是第二次。
此刻的這份“終極判決書”對于林先生一家來說,很是殘酷。
倘若一個人能內(nèi)心毫無波瀾地面對“死亡”,那必定是已經(jīng)經(jīng)歷過了無數(shù)次的斗爭與徘徊。
因為有時候死亡對于逝者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,但對于活著的人來說卻是一輩子的傷痛。
知乎上有個話題:“第一次見大體老師是什么感覺?”
“肅然起敬。真心的。”
當提及到以后是否想成為一名“大體老師”時,網(wǎng)友的回答更是讓人為之動容。
他們或許年齡、性格、職業(yè)、生活環(huán)境各不相同,但卻憧憬著共同的“使命”。
“生命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短暫的,但每個默默付出的人都如同煙花般,擁有自己最絢爛的時刻?!?/p>
這句話在這群人的身上渲染得淋漓盡致。
保羅薩特曾經(jīng)說過:“生命的悲劇在于它永恒的處在不斷縮減之下?!?/p>
這次疫情的突襲也不禁為人們敲響警鐘:生命的短暫和易逝,為什么我們平日里卻沒有意識到?
像是對于林先生的女兒而言,母親的去世才得以讓她真正沉靜下來認真思考自己的人生:“如果媽媽沒有離開,我真的不會去認真地思考活著到底要干嘛?!?/p>
以至于女兒后來一直沒有勇氣再去看媽媽一眼。
在如何認識和對待死亡的這一門課,我們始終欠下了太多學分。
如果我們希望自己及所愛之人能夠安心、無遺憾地走完生命最后一程;希望自己在失去所愛之人后,不是只有恐懼和彷徨;希望我們身邊的家人、朋友不會因為我們的離去而遲遲無法釋懷,那么死亡教育對于每個人來說是其實一門人生必修課。
當我們能真正了解、接受、面對死亡時,它所帶來的悲痛感就會被減少、稀釋,才能擺脫死亡帶來的虛無和挫敗感。
這也是死亡教育的前提:它是為了能更好地面對生活,而不是提心吊膽地活著。
人生最大的難題,就是學會與死亡和解
在死亡面前,任何人都是手足無措的。
同樣,每一位大體老師的背后,都是一個默默奉獻的家庭。
2017年,一部由真實故事改編的短片《大體老師》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:
“上海嘉定區(qū)一戶尋常人家”的老母親一直想在去世后將自己的遺體捐獻出去,希望能為醫(yī)學事業(yè)貢獻自己的一份微薄力量。
“但一個人必須打破對形體的依戀才會去捐贈自己的遺體,而且還要依靠家屬很大的成全?!?/p>
對于老年人,最難的是過兒女這一關(guān)。
雖說老人的大兒子表示尊重母親的遺愿,
但卻遭到了二兒子的極力反對:“你就看著老娘被人家一刀一刀劃??!我反正不同意的?!?/p>
女兒是學醫(yī)的,對于這種場景幾乎是司空見慣,但面對自己至親的母親,也始終無法跨越心里的那道坎。
只是坦言道:“即使我媽同意了,我也做不到。”
是啊,死亡沒有真正來臨之前,誰都無法體會那種撕心裂肺的刺痛感。
無獨有偶。
2020年初,在疫情爆發(fā)期間,武漢一位叫阿念的姑娘奔赴“火神山”救外婆的事跡令人淚目。
阿念是一名確診感染新冠肺炎的輕癥患者,為照顧89歲的重癥外婆,并說服外婆積極配合治療,她從方艙醫(yī)院轉(zhuǎn)到了火神山醫(yī)院。
同時也用鏡頭記錄下了火神山工作人員和每一份付出和感動。
“外婆,你要吃東西好不好?”“我是過來招呼你的!”“你乖乖吃東西,肯定可以好的!”“我就是過來帶你出去的!”
本在外孫女的陪伴和鼓勵下,外婆的病情已有所好轉(zhuǎn),
但不幸的是,“阿念沒能如愿帶外婆回家”。3月6日凌晨,阿念的外婆因突發(fā)腦梗離世了。
外婆去世后,阿念和她母親為了遵照老人生前的愿望,在捐贈書上簽字,將老人的遺體捐獻出來用于病理研究。
“逝去的親人,仍把情義留給了這個世界。”
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先例,截止至4月5日,火神山共有28位遺體捐贈者。
也正是因為這些默默付出的“大體老師”和研究人員,讓許多醫(yī)學猜測得以證實;
人工肺的使用得以提前;插管的技巧和方法得以改進。
這才有了第七版《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》。
有的生命很平凡,但他們一直在發(fā)光照亮這個世間,哪怕用最后的軀殼。
或許對于這個時代來說,個人的生命是渺小的,但對于一個家庭來說,學會與死亡和解卻是一生的難題。
因為對于生命,我們不僅需要感性,更需要理性;同樣對于死亡,不僅需要勇氣,更需要智慧。
只有親眼見證過死亡,才會更深刻和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敬畏生命、珍愛生命。
“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輕于鴻毛。”
寫這篇文章并不是倡導大家去盲目捐獻遺體,而是希望每個人都能了解遺體捐贈,由衷去尊重每位為醫(yī)學默默奉獻的人,尊重每一個生命。
也希望大家可以更自主地去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樣的人生。
每個人其實都只是這世間蕓蕓眾生中最平凡的一個,
“他們并不是生而勇敢,而是選擇無畏?!?/p>
愿每個人都能理性思考生命的價值,真正學會感知生命的真諦。
從小到大,我們接受過了很多關(guān)于活著的教育,卻沒有人給我們上過如何面對死亡的課題。
而人生最大的難題,就是學會與死亡和解。
大衛(wèi)·伊格曼
在《生命的清單》中寫道:人的一生,要死去三次。第一次,當你的心跳停止,呼吸消逝,你在生物學上被宣告了死亡。
第二次,當你下葬,人們穿著黑衣出席你的葬禮。他們宣告,你在這個社會上不復(fù)存在,你悄然離去。
第三次,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記得你的人,把你忘記。于是,你就真正地死去,整個宇宙都將不再和你有關(guān)。
也就是說,活在活著的人心里,就是沒有死去。
對于逝去的人,我們不應(yīng)該沉寂在死亡的悲痛中,而是要帶著他們的祝愿好好地活著,認真過好余生的每一天。
面對死亡,我們并不是回避或渲染,而是應(yīng)該賦予其生命價值,學會思考生命的意義,讓生命變得更加有力量,這才是對逝者最好的紀念。
因為真正與死亡和解,其實是與當下的自己和解。
緬懷悲傷的同時,也不要忘記離別的真正意義是學會珍惜、學會成長。
村上春樹曾在《挪威的森林》里面寫道:“死并非生的對立面,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,而人類的記憶,就是對靈魂的延續(xù)?!?/p>
也許生命的延續(xù)并不在于呼吸與血液,而是精神和愛的永存。
只有被遺忘才是真正的死去。
最后,愿你在披荊斬棘的人生道路上,無論遭遇什么樣的困境,仍能心若浮塵,淺笑安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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