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們經(jīng)常會斥責sexual abuser,把他們類比為禽獸,對于這一點,我認為是侮辱了禽獸。我認為他們禽獸不如——禽獸根據(jù)本能行事;而性侵者,他們會審慎細致地利用受害者的本能。
但是作為一個動力學心理咨詢師,我經(jīng)常在性侵的case中看到更深的動力學機制,或者說它發(fā)生的一個心理背景,下面仍舊是我曾經(jīng)的一篇舊文。然而我覺得它在當下,對大眾具有特殊的警示意義:
1. 性侵發(fā)生的重要心理背景之一:父親饑渴,及利用它的“獵食者”
近來與性侵犯受害者工作強度很高,中國、美國、拉丁來訪...因此有一種情況,模糊但又頻繁地印入我的意識,那就是在我經(jīng)手的,幾乎所有的性侵case當中,受害者幾乎都體驗過Father Huger,經(jīng)歷過Child Neglect.
我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尤其是不少女性受害者,其實在遭受侵犯以前,都
都懷揣著一種強烈的,對一個在場的、理想化慈父的深切渴望。這種渴望,被稱為“父親饑渴”(Father Hunger).
在Father Hunger形成的背后,是女孩真實的父親常年身體或者情感上的缺席;抑或是他在場,他肉身上并不缺席,但卻完全不能理解女兒,相反,有時在不能理解的基礎上,依舊按照自己意志強勢管束青春期的女兒....
所以我不認為father hunger的形成,一定意味著父親肉身缺席(當然肉身缺席的影響決不能小覷)。我認為是因為女性在青春期缺少——起碼是理解性的男性客體在場,因而對一個慈父的出現(xiàn),懷抱著特別強烈的渴望。我認為這是形成”父親饑渴“father hunger的主要原因。但是它形成的原因要根據(jù)每個case來進行甄別和辨識,不能一概而論.
最讓人感到遺憾和憤慨的是——青春期(甚至更?。┑呐⑿枰氖谴雀浮撬睦斫夂团惆?;但是某些成年男性需要的卻只是性。
我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成年男性“獵食者”,秉承的自戀游戲規(guī)則是:小姑娘,我可以關心你、愛你、理解你,但你要拿你的身體,來交換我的理解和愛。
當然這些男性,大部分都不會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“交換規(guī)則”。但是,他們都很能很快很快地,嗅到那些“渴望得到父親般關愛”的——懷有father hunger的女孩. 這些饑渴的獵食者,經(jīng)常擁有如狗一般敏銳的嗅覺。
很多性侵是在這種心理背景下發(fā)生的——所以這可以用來解釋,為什么那么多女孩無法去恨侵犯者,只能恨曾經(jīng)“送上門”的自己——進而解離那個自己,厭棄那個自己,甚至想殺死那個自己。
這是殊為可悲的事情。
2. 與性侵受害者工作,一個值得注意的陷阱
我發(fā)現(xiàn),心理治療師在治療中經(jīng)常犯的錯誤,或者傳統(tǒng)精神分析的觀察視角錯誤,就是過于重視早年父親缺失或者專制,給女孩所造成的“原始創(chuàng)傷”——就好像父親缺席的過失,是一切后來不幸的緣起;似乎童年的傷痛,比后來遭受性侵的痛苦,要更”本源“,更基礎。
在受害者還沒有充分體驗和表達——對現(xiàn)實中真正侵犯者的憤怒之前,就引入早年父親缺失這個主題,反而會弄巧成拙——時機不到引入為大忌。 時機到了,來訪者自己會引入這個主題。
我的臨床經(jīng)驗告訴我:一個缺席抑或?qū)V频母赣H,不能被視為一切后來悲劇的來源,它是因素之一,但并不是一切。
最關鍵的是,咨詢師過早把“父親饑渴”這個主題帶入到治療中,會讓受創(chuàng)傷的來訪者,在表達對性侵者的情緒以前,進一步確認“是自己的童年經(jīng)歷導致了這一切”——這會讓她們更加恨自己!
這種信念會再次碾碎她們的自尊系統(tǒng)——甚至強化自傷和自殺信念。
3. 請讓正義得到伸張,這樣可以拯救受害者的生命
在這些受害者的內(nèi)心世界中,我遺憾地看到如此情景:
一只小鹿因為不見了爸爸,去森林里找爸爸,結(jié)果被狼狠狠咬了一口。小鹿它不會恨爸爸,它只會恨那個傻不拉嘰出去亂跑,渴望被爸爸看到和擁抱的自己。
過于強烈的自責和自我羞愧。對侵犯者的憤怒,因無力向外疏泄,而導致的持續(xù)性內(nèi)轉(zhuǎn),最終針對自己,甚至想傷害自己,結(jié)束自己的生命......
這些劇情,在我們的咨詢室中一再上演,那么熟悉,那么無力。
所以我那么那么強烈地呼喚:請公正地審判罪犯,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,這樣不光有司法意義——它也可以在心理層面上,幫助我們心理咨詢師明確地告訴受害者——這真的不是你的錯,請看,殘害你的人已經(jīng)受到了公正審判!
而你,也請不要再讓他的罪惡永遠寄居在你的心里,繼續(xù)地殘害你。
你不知道,這有時候,可以拯救多少受害者,因自責和羞愧而日夜遭受折磨的心,甚至是她們的生命。
Please. Please. Please, give justice a chance, no matter who he is.
This is the reason why the eyes of the Goddess of justice are covered--She doesn't care who that guy is. She requires juctice, that's it.
最后,我同樣也想呼吁父親們,尤其是女孩子們的父親。請多在場,多理解性地在場。要知道孩子的心理成長需要內(nèi)化一個理解性的父親形象。
要知道你如果給不了,這種需要,它也不會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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